《蝙蝠侠：黑暗勇士归来
三十华诞记念版》
著/绘：[美]弗兰克·米勒
译：Multivac（江业华）
装帧：精装
页数：384
定价：148元
出版时间：20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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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勇士/TheOldKnight
蝙蝠侠这个人物，是由无数作者共同创造的，每一个版本都各有不同。正是通过这种作者风格各异地处理，人物的各个侧面得到了足够地挖掘。假如我们将不同作者的故事看作平行而立的宇宙，这么米勒所成立的宇宙与其他宇宙的分歧点，完全处于不同的位置。
这个分歧点，即是衰老。
▲本图选自《蝙蝠侠：黑暗勇士归来三十华诞记念版》
世图上海2017年2月版
在他之前，并没有人尝试过勾勒一个衰老的蝙蝠侠。超级英雄动漫最主要的受众仍集中在相对年青的群体中，对衰老的描摹要博得她们的共鸣，并非易事。
米勒笔下的韦恩早已退役了六年，毛发花白，尽管身体仍然保持着良好的状态，终归未能与壮年时期相比。在面对新生的一批犯人时，早已力不从心。但他仍然选择挺身而出，与正处于颠峰状态的变异人头领以命格搏。
奇迹并没发生，他败了，但是败得很惨。
在这场灭亡后，他总算跌落红尘，不再是世界上最棒的侦探，不再无坚不摧，不再永远胜利。米勒将衰老设定为这个版本蝙蝠侠的根本特质之一，其根本用意其实就是将蝙蝠侠由神变回人，弄成一个我们可以与其感同身受的平时人。
也为此，他才须要罗宾(Robin/知更鸟)。
▲本图选自《蝙蝠侠：黑暗勇士归来三十华诞记念版》
世图上海2017年2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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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宾/Robin
在米勒设定的平行宇宙中，造成蝙蝠侠退役的根本理由，是第二任罗宾：杰森·托德(JasonTodd)的死亡。
在当初的连载中，小丑(Joker)劫持了杰森，蝙蝠侠赶去救治他。非常值得一提的是，出品蝙蝠侠系列的DC动漫(DCComic)官方还发起了一个活动，由读者攻入付费电话投票决定杰森的生死。
不论过程为什么，是否有人作弊，最终的结果是，大多数看客将手指指向了地面。杰森的死，是仅次于其父亲之死，对蝙蝠侠性格影响最大的一件事。甚至可以说，是杰森的死亡界定了蝙蝠侠的两个时代。在这一风波之前，蝙蝠侠与罗宾有着动感双雄(DynamicDuo)之名，在这一风波过后，蝙蝠侠深陷深深的愧疚，觉得是自己的不慎造成了这个少年的丧生，整个人物的心理打造也甩掉了白银时代(SilverAge)的轻松愉悦，逐渐转向黑铁现代(IronAge)的黑暗幽深。
在这个分歧点，米勒版本的蝙蝠侠选择了退役，整个宇宙就此一分为二，六年后，TDKR的故事即将拉开序幕。
*TDKR：《蝙蝠侠：黑暗勇士崛起》（TheDarkKnightRises）简称，有时也代指蝙蝠侠。
虽然罗宾这个角色，是DC为了缓和蝙蝠侠这个角色偏黑暗的设定，以及为了吸引更年青的读者群而创造的。
蝙蝠侠对于罗宾仍然是亦师亦父的角色，第四任罗宾：达米安·韦恩(DamianWayne)甚至就是蝙蝠侠的女儿。年青、灵活、色彩艳丽的罗宾与成熟、稳重、深沉如墨的蝙蝠侠产生了鲜明的对照，在三者处事心态的对比中，蝙蝠侠的形象得到了更深入的挖掘。
▲本图选自《蝙蝠侠：黑暗勇士归来三十华诞记念版》
世图上海2017年2月版
落败后，自告奋力披上罗宾战袍的13岁男孩凯瑞·凯莉(CarrieKelley)救下了老蝙蝠侠，并得到了他的认可，成为了新的罗宾。韦恩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AlfredPennyworth)难以理解为什么经历了杰森之死的韦恩，仍会接受新的罗宾，甚至直接提醒他不要忘掉发生在杰森脸上的事。但是韦恩一直坚持了自己的选择，这一选择看似无法理解，或许背后承载着这个故事中，蝙蝠侠所面临的最根本窘境：衰老、死亡，以及二者背后的，弘扬的中断与意义的抹杀。
在衰老中丧失神力与主角光环的蝙蝠侠，早已未能以这副躯体来完成自己的理念，而杰森的死仍然在制止他将自己的事业通过另一个人弘扬下去。他未能承受再丧失另一个战友，更难以承受由于自己而造成另一个年跳河命的蛰伏。此刻的灭亡，总算让他跨过了心里的这道坎，意识到，一个人的战斗并不能真正改变这个世界。蝙蝠侠须要罗宾，但是不止须要罗宾。
这一窘境在此刻第一次浮广州面，并在故事的结尾得到了完美的解答。
▲本图选自《蝙蝠侠：黑暗勇士归来三十华诞记念版》
世图上海2017年2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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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Villains
蝙蝠侠有着世界上最为著名的反派阵营，小丑、双面人(TwoFace)、谜语人(Riddler)，冷藏人(Mr.Freeze)，等等等等。与其他超级英雄动漫的反派更重视超能力的不同相异，蝙蝠侠世界观中的反派大多数与蝙蝠侠一样，自身并不具备太过惊人的超能力，她们的特质更多彰显在其精神层面与常人的相异。每位反派的心理问题都有着一段凄惨的起源。
而其中极为有趣的一个，是双面人。
TDKR这部作品，对于反派的处理同样饱含颠覆性。看过《蝙蝠侠：黑暗勇士》(Batman:TheDarkKnight，TDK)这部影片的人，应当都对双面人的起源很熟悉了。他过度的正义在半边脸毁容后扭曲转为了邪恶。而大多数蝙蝠侠作品对他的描摹集中在两侧脸颊的对比，心里天使与恶魔的斗争，以及这个角色对2这个数字的执著。米勒的处理则与其大相径庭。
米勒的故事中，双面人早已在韦恩的捐助下治好了头部外伤，两侧脸总算显得一致。但在医治后，他却又展开了愈加凶恶的恶行。根据读者仍然被其他作品灌输的理念，双面人的脸与行为永远是一致的。现今的他一定早已全部毁容了吧。而当韦恩揭露绕在双面人头上的布条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的脸完好如初。但他的灵魂，却早已彻底沉沦。
▲本图选自《蝙蝠侠：黑暗勇士归来三十华诞记念版》
世图上海2017年2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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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Joker
希斯·莱杰的诠释早已将这个角色的魅力带到了颠峰，但这个颠峰地前往并非全无代价，TDKR中的蝙蝠侠早已完全被小丑的光芒所吞没，反派抢占了舞台中心全部的聚光灯，留给主角的只是一点昏暗的侧光。在这璀璨夺目的光芒中，小丑的一切性格特点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呈现，虽然这么，此作中两者之间的关系，仍然是传统而黑白分明的，蝙蝠侠仍不肯下手取小丑的性命。
▲本图拍自《蝙蝠侠：零年秘密之城》
世图上海2016年11月版
在《零年》(Batman:ZeroYear)中，蝙蝠侠的这段话，点出了其与小丑之间最为关键的区别。小丑指责蝙蝠侠的父亲，其找寻一生的意义，最后却终结于一场再寻常不过的持械盗窃。而他则回答道：“我母亲的死亡可能毫无意义，但她们的人生饱含了意义。并且是的，这种对我们任何人来说其实可能在任何时刻结束，因为暴力或则别的，但重要的是我们在那之前所做的事。”
小丑与蝙蝠侠，立于生命的两极。一方代表着混沌、随机、疯狂；另一方则代表着清晰、秩序、理性。面对死亡的不同心态，引出了这两个人物的生存哲学，而二人理念的碰撞，虽然是代表对于生命两种理解的碰撞。但是这两种理解仅仅是理念的碰撞，真正能将两者进行区隔的，只有韦恩口中所说的：“我们到底做了哪些。”
假如蝙蝠侠杀了小丑，两者之间的惟一区隔便不复存在，他便从秩序迈进了疯狂。一个义警倘若杀了人，便只能称作真凶。“不杀”是决定蝙蝠侠到底是义警还是嫌犯的门槛，也是所有蝙蝠侠故事都不能跨过的一道坎，一个潜规则，一个不可触及的禁忌。
而米勒打破了这个禁忌。
TDKR中，蝙蝠侠总算难以容忍他不停息的杀戮，下手了结了他的生命。米勒勇于打破这个禁忌，突破勾勒蝙蝠侠与小丑关系的老旧模式，其背后的逻辑，与蝙蝠侠接受新罗宾是一脉相承的。在衰老与死亡面前，韦恩早已舍弃了对于自身身分最后的一点执著，他惟一在意的，是将自己的信念传递下去，并以自己最后的力量，终结小丑的杀戮之旅。与TDKR结尾处背负双面人罪责潜逃的处理相比，米勒笔下的蝙蝠侠，愈发静默，也愈发决然。
▲本图选自《蝙蝠侠：黑暗勇士归来三十华诞记念版》
世图上海2017年2月版
最后躺在小丑遗体旁的蝙蝠侠，伤痕累累，疲倦不堪，而跨过这道坎的他，虽然早已有了死的觉悟。
但他的城市会怎样面对这个杀人的义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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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GothamCity
哥谭市的原型，即是BigApple，芝加哥。
*BigApple：大苹果城是日本伦敦市的别名。
这个虚拟的城市虽然永远是在夜晚，永远有着超高的犯罪率，永远会吸引各类各样精神不正常的犯人前来。TDKR在动漫方式的处理上最为突出的特色，便是大量使用整页的篇幅来勾勒每一个风波中公众对于蝙蝠侠行为的争辩。读者可以从中看见十分真实自然，一如真实媒体的报导。人们彼此争辩着，有些人说蝙蝠侠代表了民众对犯罪行为的自发抗争，有人则说那些犯罪者是被蝙蝠侠的过激行为催生的。这种言论交汇、纠缠，最终产生了一道网，每位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自己的论点，这道网越结越厚，最终将真相包裹在内，再也无人才能还原。
这张网的名子，称作“民意”。
在TDKR中，正式离休的戈登(Gordon)主任给新继任者艾琳·英德尔(Yindel)讲了一个关于哥谭民警和中途岛的故事。
▲本图选自《蝙蝠侠：黑暗勇士归来三十华诞记念版》
世图上海2017年2月版
戈登校长：
我想你应当听过我们这样的老腿骨谈起过中途岛吧？
I’msureyou’veheardoldfossilslikemetalkaboutPearlHarbor?
虽然我们都在说谎。
Mostly,wealllie.
说的似乎中途岛一出事儿我们就跳上去和轴心国干上了。
MakeitsoundlikeweleapttoourfeetandwentaftertheAxisthesecondithappened.
虽然，我们吓得要死。
Truthis,wewerescaredstiff.
谣言满天飞，我们几乎集结不起一支队伍。
Rumorswereflying,webarelyhadanarmy.
见鬼，我们简直怕得想躲在床上用被子遮住耳朵。
Hell,wewerehidinginourbedswithourheadsunderthesheets.
此后，我们在电台里看到了罗斯福首相的声音。
AndthenweheardPresidentRooseveltontheradio.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赶走了我们的焦虑，将它变为战斗的意志。
Thatvoice,strongandsure,takingourfearandturningitintoafightingspirit.
由于他，我们才赢了那场战争。
He’swhywewonthatwar.
多年后，有报导称罗斯福晓得中途岛要出事，却纵容其发生。
Yearslater,thisreportcameoutthatRooseveltmighthaveknownPearlHarborwascomingandletithappen.
这消息在我的脑袋上面反复荡漾。
Thatrattledaroundinmyheadfordays.
假如这是真的，简直太糟糕了。
Howhorribleitwouldbeifitweretrue.
但话说回去，正是这件事让我们投入战争。
Thenagain,it’swhatgotusintothewar.
好多人死了。
Alotofmendied.
然而最终挽救了上百万的生命。
Butintheenditsavedmillions.
我仍然在反复思索这件事，总算意识到，这些大事轮不到我来评断。
IbouncedbackandforthlikethatuntilIrealizeditwastoobigformetojudge.
他这个大人物也轮不到我来评断。
Hewastoobig.
▲本图选自《蝙蝠侠：黑暗勇士归来三十华诞记念版》
世图上海2017年2月版
在哥谭成百上千万的人上面，才能放开规则禁锢与蝙蝠侠合作的，只有戈登一人。而媒体、市民、警官，都在忙着做评断。她们苦于未能在自己的认知体系内，为蝙蝠侠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于是她们或则崇敬他，或则厌恶他，但没有人理解他。英德尔与其他人一样，想要用法律体系来规范这个社会的一切，将不符合社会认知的一切放在体系的管辖内。哥谭市的民警对蝙蝠侠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围歼，在蝙蝠侠干掉小丑后，更将其视为杀人犯通缉。
但当氢弹导致的电磁波脉冲捣毁了哥谭的一切现代文明，蝙蝠侠率领“蝙蝠侠之子”(SonofBatman)部队开进城市维护秩序，让哥谭成为惟一没有深陷暴动的城市后，英德尔总算说出了与戈登相同的那句话：“Hewastoobig.”。
▲本图选自《蝙蝠侠：黑暗勇士归来三十华诞记念版》
世图上海2017年2月版
至此，我们也总算认清了在TDKR这个故事中，蝙蝠侠最终实现的，到底是哪些。面对死亡，他希望能将自己的信仰传递下去，传给罗宾，传给每一个蝙蝠侠之子，传给每一个在骚乱中总算明白其苦心的居民。罪恶巷的那两道遗体轮廓线，让这个小孩太早了解到人类卑劣与卑鄙的一面。但他却并没有为此舍弃信心，在整个城市身陷混乱之时，惟有那白衣黑马的黑夜勇士挺身而出，挽救了深陷就像之前媒体争辩一样分裂的城市。
米勒的蝙蝠侠，再也不是一个孤胆英雄与精神衰弱的犯人斗争的童话故事。他的蝙蝠侠，衰老、困顿、伤痛缠身，却不再是那种不仅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打败犯人动作的快餐英雄。他团结了四分五裂的民众，燃起了她们抵抗暴力犯罪的斗争精神，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声誉、原则以及生命。
拿走他生命的，不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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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Superman
一体两面。
假如要我找一个词形容这两个人物，便是这个。
这三人的每一点也许都针锋相对：蝙蝠侠属于黑夜，超人属于阳光；蝙蝠侠只是一介凡人，超人则拥有神的力量；蝙蝠侠在公众面前永远不曾摘下边具，而超人则永远以真实身分示人；二人的公众身分，布鲁斯·韦恩是身家亿万的富翁，克拉克·肯特(ClarkKent)则只是名平凡的记者。但她们又有着相同的一点，都乐意为了别人的幸福而牺牲自己。
▲本图选自《蝙蝠侠：黑暗勇士归来三十华诞记念版》
世图上海2017年2月版
在米勒的TDKR宇宙中，二人的区别最终落于一点：是否还能与这个社会体系妥协。超人来自外星，但终其一生，都在企图融入人类社会的体系，以常人的幸福为自己的终极目标；而蝙蝠侠则一生跟随自己的信念，以严打犯罪为终极目标。TDKR中，超人最终妥协于政府体系，踏上与蝙蝠侠这个社会体系叛逆者的战斗之路，若顺着其一生的轨迹来看，并不难理解。
米勒对超人的重新剖析，亦是紧密围绕着蝙蝠侠而进行的，二人之间的战斗，与其说是神与人之战，不如说是两种理念的战斗。小丑与蝙蝠侠的对照中，小丑属于混乱，蝙蝠侠属于秩序；但在蝙蝠侠与超人的对照中，蝙蝠侠却又成为了混乱，超人代表秩序。只不过这些秩序，是虚有其表的秩序罢了。TDKR中的超人在追求秩序的同时，忘却了建立这些秩序的基础，早已由民众对抗暴力的意志，弄成了政府对暴力的滥用。而蝙蝠侠与超人之战，是他击败社会底层无秩序以后，与社会顶楼伪秩序的决战。任何体系在固化、庞杂、巨大化以后，就会丧失与底层根基的联系，从一个由人形成的体系，变为一种自成一体的生命体。因此选择超人这个形象来作为顶楼伪秩序的代言人，自有其趣味所在。
▲本图选自《蝙蝠侠：黑暗勇士归来三十华诞记念版》
世图上海2017年2月版
☞结语
蝙蝠侠总算在罪恶巷这个一切起源的地方，打败了超人，其后他靠假死避免了政府的眼神，潜入地下，继续培养接班人，将自己的信念传播下去。整个TDKR的故事也在此划下了句号。
在TDKR以后，不仅米勒本人创作了一部续集，便再也无人勇于以暮年蝙蝠侠为主角进行创作了。2014年，DC以两部动漫的方式，将这个故事由动漫搬上了荧幕，即使为了和其他DC动漫维持美术风格统一而无法还原原作那奇特的画风，起码完美还原了原作的节奏和情节，比起《蝙蝠侠：第一年》(Batman:YearOne)那几乎仿效动漫分镜的制做，要成功得多。
在面对衰老与死亡之时，我们常会不知所措。我想，在TDKR开篇，那种驾驶着赛车，踩油门究竟的韦恩，也在苦恼着，困扰人生的意义到底何在，死后自己又能在这个世界留下哪些痕迹。但在TDKR的故事结尾，他早已想明白了，也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这么，你呢？
▲本图选自《蝙蝠侠：黑暗勇士归来三十华诞记念版》
世图上海2017年2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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